第 100 章 二合一章(抓虫)_穿越夫郎有点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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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0 章 二合一章(抓虫)

  云程说的问题,叶存山想过。

  从前他还挺爱在云程面前装可怜,叫累,要讨夫郎心疼,得些甜头。

  那时又不一样。

  打情骂俏哪里能跟正事比?

  这事他就是想到云程会心疼,所以一开始才不说。

  说来说去,他都只能保证他不会拿自己开玩笑,也不会因为一时意气,宁愿拖累身体都要硬拼。

  读书这事,终归还是脚踏实地,细水长流。

  再给云程擦擦眼泪,叶存山说要给他换条帕子。

  云程现在用的这条帕子,是他第一次收到香囊时,私下绣的。

  他绣工不能跟云程比,当时夫夫俩才成亲没多久,中间短暂分离过两回,搬到蔚县新居后,正是有点情意,又在感情这事上懵懂的时候,互相试探着靠近,也算一番乐趣。

  当时他嫌绣帕子上的山和云不好看,也不好意思,一直没有承认这是他绣的,被云程诈了几回。

  现在提起,云程心思不在上头,没跟他翻旧账,倒因为委屈,说话带几分阴阳怪气。

  “你忙呢,上个茅房都要带书看,哪里有空给我换条帕子。”

  阴阳怪气也是心疼。

  叶存山抱抱他,“给你的时间还是有的。”

  不管是陪,还是为他做些什么。

  到这里,云程就不跟他腻歪。

  今天白说那么久,也白掉眼泪,叶存山还是要按照现在的计划本学习,他再黏人,就很耽误事。

  而且他也不能跟以前一样熬夜了,早早休息,养好身子跟宝宝。

  夏季天热,叶存山没在床上支小桌,是在下面书桌上学习。

  书桌学,腰背肩腿都要舒服些,地方大,他放个什么,拿个什么也方便。

  云程在帐子里翻几次身,还是起来了。

  临睡前,用炉子小火煮着粥。

  家里还有肉蛋咸菜,到时叶存山能自己看着加点进去凑合煮个肉末粥、鸡蛋粥。

  进屋时,叶存山望着他笑。

  云程瞪他,“你笑什么笑?你学习就好好学习。”

  叶存山应下,“好,谢谢程程。”

  天热时,炉子就不放屋里。

  是在堂屋,要吃要喝都要出去。

  书架的小格子里放了茶叶,主要是大舅舅送的松萝茶,叶存山想喝自己泡。

  他嫌太贵,平时喝得少。

  云程闭着眼睛慢慢算着。

  在蔚县时,从院试后,家里就不再做耐放的食物跟饮品。

  要等叶存山考完,看他们是能留在蔚县,还是去县学、府学,再做决定。

  来府城后,才安家,就有认亲的事,也没空做。

  叶存山还说家里都不炖大骨头汤了,这是云程喝腻了。

  现在他想着,还是每天炖一根大骨头,水加多一些,有了清甜滋味也不腻人。

  满足叶存山的喜好,给水里添添味儿,也能补点营养。

  其他的,他就再跟平枝姑姑商量,看家里两位表哥读书学习时,厨房都会准备什么吃的,他给银子买菜,做了给叶存山吃。

  学习方式,他就只能教教记忆曲线跟思维导图笔记。

  上辈子,他家里三兄妹,大哥跟小妹都是学霸,唯独他中不溜秋,不算差,也够不上好。

  学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快,到这里帮不上忙。

  想这事,也很废心神,云程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,就知道醒来时,叶存山都已经在外头吃早饭了,他看人的眼神就带几分谴责,跟叶存山熬了通宵一样。

  叶存山揉揉他脸,“早起出去跑了一圈。”

  提神醒脑,也活动活动。

  回家他都淋了澡,衣服都在脏衣篓里。

  云程起来后,开衣柜数了数叶存山的常服,趁着早上日头不高,去裁缝铺子买了两身成衣。

  没再亲手给叶存山缝衣服,主要是太耗时间,他休息几天缓缓,就要开始写《废材书生》跟《软饭硬吃》,有空缝衣裳,速度也很慢,等到叶存山能穿的时候,指不定夏季都要过去了。

  他买布料时,也看红布。

  这里算日子,没有公历,都是农历算法。

  进入七月,八月就不远。

  中秋节一过,这一年的秋收季也到了尾巴,天气慢慢冷下来,他跟叶存山要补办的成亲礼就要到了。

  云程摸摸肚子,不知到时回不回家,还办不办,但成亲穿的礼服,他能先准备。

  入乡随俗,也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,这衣服云程是要自己缝。

  存银被告知过家里有银子,不用着急焦虑挣钱,今天看他扯红布,还要云程多扯一些。

  “我给你们缝鸳鸯被。”

  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待遇了。

  一般家庭成亲,带两床棉被都不错了。

  但兜里鼓嘛,买东西就有底气,这东西就一起买了。

  回家时平枝姑姑过来了,看他俩手里拿了东西,皱眉道:“家里离得不远,我这次特地挑了两个小厮,就是怕你这边需要人跑腿帮工,你不能放着他们不用。”

  带来的书童在帮叶存山抄书,这书抄了要寄回静河村。

  粗使丫鬟每天帮家里洗衣裳洒扫,就第一天回来时衣服多,后来就少,毕竟家里人少。

  厨娘也就那样,他们有吃穿用度的银子,也没过得奢侈,几个小菜就应付了。

  小厮就真的闲,等着派活干。

  云程就顺手给人找了活儿干,说再买几个大坛子回来酿酒。

  还要人买点肉回来,尝试着做肉干,到时让叶存山装书包里,晚上在家也能有点嚼头。

  其他就再跟平枝姑姑商量,看程家几位公子平时都吃什么。

  平枝视线往云程肚子上看了眼,云程都没说给自己补补。

  他看出意思,说:“我去过医馆,现在都是按照方子食补,你平时也会安排,就不多麻烦了。”

  叶存山这边,别人不上心,他就自己上心。

  还想问:“那位举人先生什么时候过来?我们好准备拜师礼。”

  拜师礼他们回来后就立刻准备了,现在就在家里放着待用。

  是想知道具体日子,有个先生带着学习,叶存山就能别省去一些摸索时间,少受累。

  平枝姑姑说可能要七月底才到,“当天出发时,派人去问过要不要同行,他要安置家里,说要耽搁几天。”

  人答应要来,变故不会有。

  毕竟是太师府出面,他不方便直接拒绝都比拖着好。

  七月底的话,也没多久了。

  他不爱在家里留人,两个小厮买了大坛子,就是放到陆家小院,酿的米酒。

  这个度数低,不醉人,能冲蛋花,也能煮酒酿汤圆。

  府城这边有几家卖酒的,这个酿好前,就先买回来解解馋。

  其他暂时没有。

  小宝宝的百家衣先缝完,给存银的新衣裳,要晚了两天。

  这天,叶存山回来又提了一次废纸变新的事。

  说同窗里有人不老实,他们去京都前,就有人搞事,说他一进一出,净挣多少。当时大部分同窗是站他这边,最后没能讨着好。

  刚好叶存山要走,也暂停收废纸。

  这次回来他没打算再收,先说不用。

  隔了几天,这造纸术还被惦记上了,说他有手艺不用,倒不如分享出来造福大众。

  还说他们愿意出银子买,不占他便宜。

  算是这段时间学习里的唯一插曲了,让他感到好笑。

  “你说他们脸大不大?”

  云程要他把脑花吃了,“平枝姑姑说吃什么补什么,中午找人做了一回,我让存银吃的,有点寡淡,现在这个是加了辣,你能下饭。”

  他自己现在吃不了这个,白天还震惊了一回,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吃猪脑了。

  叶存山把脑花端到自己面前,照常吃饭,继续跟他说:“你知道他们开价多少吗?”

  云程随口猜个数:“一千两?”

  叶存山哼笑,“一百两。”

  “还说我想钱想疯了。”

  云程:“你叫他们拿着一百两,去造纸作坊,去纸铺,问问能不能买到人家手艺。”

  一千两人家都要考虑的,即使是个劣纸工艺。

  一百两银子也好意思开口说,比他这个外来客都不像本地人。

  叶存山:“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。”

  他没想过到,到府学以后,与更好的教学资源相对应的,也是奇葩多多的同窗。

  真应了那句,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。

  存银说他能造纸,“咱们慢慢做呗,我平时就能撕纸碎纸泡着,到时让温故知新两位小哥帮忙打浆,我抄多少算多少。”

  他是发现了,大嫂是会根据家里余银决定生活水平的类型。

  手头有银子,他花钱就大方,买东西都挑着好的买。

  手头没银子,大家就都省省,反正家里需要添补的东西少,就普通过日子。

  等大嫂肚子再大一点,就不方便挣钱了。

  存银想现在开始攒攒,等到小宝宝出生,他看家里情况,不缺他这点银子,他就给宝宝打个长命锁,缺的话刚好拿出来贴补家里。

  云程不让他动,“你有绣活,布料都买了,绣就顺便练练手,好好的手艺放着不学,去做那个做什么。”

  存银大眼睛里满是迷茫,“造纸术……也是手艺吧?”

  “是,但很辛苦,不想让你做。”

  存银就不好意思,没顶嘴,等着大哥大嫂安排。

  造纸术一年到头常跟冷水打交道,存银如果不是哥儿,云程就会放他好好做,在这个时代背景下,以后他都不愁吃穿。

  存银是哥儿,就不合适。他力气不大,人勤快但也养得娇,整个流程回顾下来,他最适合抄纸,以后不提手多糙了,还怕有寒气。

  云程让他静下心来,慢慢练绣工。

  “这个费眼睛,你不用一整天都练。”

  以后看情况,给存银置办个铺面,不管他招婿还是嫁人,手里有底气。

  裁缝铺子就行,搭着卖些绣样、成衣,冬季能有羊毛织品。

  往后成家,就有夫婿家的亲戚,教出去,就符合他们的观念,只教给自家人。

  或者从静河村选人。

  存银都没想到他以后还能当个小老板,乐得牙不见眼。

  他说大嫂画的饼子真好吃。

  目前的饼子都能慢慢吃到,铺子的事,自然也不会哄骗他。

  他想到他以前还哄云程开心呢,就找叶存山要了本书,帮忙抄录,说顺便练练字。

  这书是寄回静河村,给叶延跟罗旭的,存银的字横平竖直,工工整整写着,辨认没问题。

  问他为什么要抄书练字,他说他答应过云程,以后练字给他抄书。

  云程就看一眼叶存山。

  叶存山当晚就给云程看他的计划本,这又过去几天,他本子上的内容还是密密麻麻,但上头的蝇头小字减少,中间多点空隙,看着不挤。

  是真的在调整,云程就没说什么。

  把计划本递回去后,叶存山还黏着他。

  云程嫌弃,“你不抓紧学习,黏着我干嘛?”

  到时又熬夜。

  叶存山还是要陪陪他的。

  云程说他腻歪,“都一个屋子里待着,你学习去吧。”

  回来几天,吃好喝好,睡眠质量也慢慢回来了,他没往日犯困,饭后会在卧室原地踏步、兜圈子,当散步了。

  他想锻炼,想要强健点,夏天天热,也不好出去晒着,所以就从负重入手,让平枝姑姑给他做了几个小沙袋。

  他现在是用的半斤沙袋,绑在腿上,将就着走走。

  适应后就慢慢加重,加到一斤就不加了。

  叶存山还不知道这事,回家吃饭时不觉得,现在看他走两圈,就觉得怪异,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。ωω

  云程就把裤腿提起给他看,“要变得强壮。”

  他小腿细白,跟个灰扑扑的袋子绑一起,对比显眼。

  叶存山要他悠着点,“你以前都没专门练过腿脚,无负重开始,再慢慢加。”

  云程也觉得。

  但今天都绑好了,就不想拿下。

  他问叶存山:“你不学习是什么情况?”

  跟人哔哔哔的,本子上一堆没做的事,还想熬夜不成?

  叶存山就直接问了,“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奶油蛋糕,是怎么做的?我问过平枝姑姑,她说可能是牛奶鸡蛋打出来的奶酱,跟你确认下。”

  云程就想起来了,他的生辰也要到了。

  前头给这对兄弟都好好过了,到他,家里自然也要准备。

  坦诚过最大的秘密,现代过生日的方式也要问问。

  云程就很想吃生日蛋糕,蛋糕不加奶油就没意思,巧克力就算了,府城能买到梨子跟橘子,到时将就着放点水果上去,能做个水果蛋糕。

  当时只是随口一说,现在被提起就嘴馋。

  说奶油也是那样做,可能这里就叫奶酱,然后给叶存山说:“我让人酿米酒,做肉干了,说肉干还是富贵人家吃的东西,奢侈品。”

  提前说,到时带到府学后就别炫耀。

  这里书院风气没蔚县质朴,怕出岔子。

  这事聊完,叶存山再说话,云程就不理他了。

  不理他,叶存山没法子,只好学习,在计划本上打了个勾。

  云程隔老远,都跟看见了一样,“你要陪我,那得是你想陪,别在本子上写个计划,跟你每天要完成任务一样,我可没有这样要求你。”

  叶存山就懂了,云程还在生闷气。

  正式学习前,他叫云程过来。

  云程说他变了,“你刚开始多小心呢,我在床上躺躺你都怕我摔着了,现在就要我过去。”

  叶存山被他逗得直笑,他起身要过来,云程就不动,站原地等着他。

  等来个缠绵亲吻,得一条新帕子。

  上面花样就不是叶存山绣的了,是买了好料子,叫存银帮忙绣的。

  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的小孩儿,云程都没发现他还开小差。

  亲完了,给条帕子,叶存山就真不能磨叽了。

  云程懒得说他。

  月底前,府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雨。

  连绵下了八天,天晴时,已经八月初。

  叶存山那位举人先生终于抵达,还带来了三封信件。

  一封是大舅舅写的,一封是陆瑛写的,剩下一封云程挺意外的,居然是二舅舅。

  在程家时,少有的几次碰面,二舅舅都很和善,看着是个爱笑、亲和感很高的人。

  后面府里出事,他面上态度没变,实际也没主动亲近过。

  所以直到离京,他们都是跟大舅舅熟悉。

  二舅妈也是个文静性子,当时叙话时,就沉默居多,对这一家最深刻的印象,还是程文浩。

  因为叶存山初入程府,程文浩陪着读了一天的书。

  有亲疏远近之别,这信件自然是先拆了大舅舅的。

  大舅舅信里说了些先生彭于礼的介绍,性格而言,是跟程砺锋有点相近,不喜欢跟人拉家常套近乎,有事就说,有问题就问,不聊私事。

  他在京都当过西席,从孩童到生员都教过,京都也有些举人会去请教他。

  以前在国子监当过助教,后来因为一些旁的原因,从国子监出来后,就零零散散的给人教书。

  教人还零零散散,就说明真才实学有,但得罪了人。

  程砺锋这次把他安排到府城,算是最长期的教学了,能有两年多。

  学生就两个,教云程夫夫俩。

  拜师礼还是要有,当天叶存山给他敬茶行礼,把准备好的六样拜师礼献上。其中肉条是云程让人买肉,自家做的。

  挑的肉好,又才做出来没多久,正是风味正浓的时候,隔着油纸都能闻着香。

  彭于礼收下,跟叶存山说好每日去学习的时间,又看云程:“程大人说你怀孕,孕期不便,我每三天给你一两样功课,你自己看,有不懂的就让人传话问,等岑观休沐时,你俩一起过去,我给你细讲。”

  云程的启蒙都要比一般小孩的启蒙简单轻松,教起来没有压力,就当给家里小孩子讲故事,顺带习字了。

  夫夫俩听“岑观”这名字都愣了愣,然后想起来是叶存山的字。

  这字大舅舅给他取了以后,身边少有人叫,还差点儿忘记,现在有了先生,这名字才正式用起来。

  送走彭于礼后,叶存山还说明天给府学同窗和教官助教说一声,他取了字,同窗之间能叫字。

  云程都行,继续看信。后面简要说了下大富翁地图在京都畅销,又说他写的两册话本已经在案头。

  云程小小尴尬一下,在末尾看见几个圆圆墨点,想来程砺锋写这信时,也有犹豫,藏着话没说。

  比如程太师,比如宋锦。

  他也不看了。

  拆开了陆瑛那封信。

  从信件里就能看出浓烈的个人风格。

  他也说了同样两件事,有两册话本发行后,京都是怎样的热闹。

  也有大富翁地图到处能看见人玩,街边小摊贩都会三三两两凑一起,一边乘凉一边玩儿,有的人玩入迷了,客人来了都要叫好几声才过去。

  全民都玩的东西,想要有钱人买,就要分个高低。

  程家不是小作坊,一开始售卖,就已经分过不同材质不同复杂程度的地图。

  卡片也分了好几套,一副地图能多样玩法。

  其中美人图,还真是程砺锋画的,不过都是从前的练习作品。

  云程想着,可能信件最后,程砺锋没跟他说的,还有这事。

  也是怕他孕期无聊,地图跟卡片都给他送了全套过来,在家里就能玩了。

  话本那边,则是销量问题。

  陆瑛都觉得稀奇,他以为《软饭硬吃》不会卖得比《废材书生》好,实际上除开挂牌售卖当天盲买的人,后面被推荐入店的客人,多半都是两本一起,或者单独买《软饭硬吃》。

  男性书生的受众群体小,也不妨碍他们买了看,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。

  因为云程端水水平好,两册话本出来,引了点热闹,没引得谁不满,现在都夸他,说能写出赘婿那种自强不息的角色,作者本人肯定是个正直人。

  云程一目十行,略过夸夸。

  根据他近日感受而言,陆瑛看着爱玩闹,不靠谱,实际很有大哥风范,这信里,该是隐瞒了一部分骂声。

  他也不介意,继续往后,看见陆瑛很隐晦的表示,宋锦又被接回了原来住的别院,这次伺候的人和府上护卫都换了,好像是上面派人看管的。

  所以现在没消息,不是程砺锋上告失败,也不是有意拖延,而是想要借此机会,试试抓幕后的小尾巴。

  时隔十多年,朝中大臣都有些退位,官员也有调动。

  当年那间宅子无声无息的消失,极可能是少了庇护的人。

  就想着,存在过,总有痕迹,能寻摸一点算一点,等后头再一起收场。

  没结果,一切都是猜测。

  明写的是宋锦经常发疯,只能确定她过得不好。

  最后拆开二舅舅的信件。

  这位舅舅在府里时不声不响,寄一封信却胆大得很。

  他直接在上头写:你夫君上次问的那个律法,我查了一下,是这样,杖刑五十,流刑千里。

  前面那些掩饰的话,显得敷衍。

  云程给叶存山看,叶存山说挺好,“大舅舅跟文瑞表哥应该会观刑,希望能画下来,让咱们看了爽爽。”

  他现在被云程养出了习惯,会想要用画面记住一些东西。

  云程上回答应给他画他想看的,回家后跟他闹别扭,也觉得叶存山没空跟他磨叽温存,就没给。

  听他说起,稍稍犹豫一下,依然没拿出来。

  等叶存山调整好学习计划,他再给。

  三封信,都要回复。

  大舅舅的信件是云程自己回,翻着他的生词本找字,每个字都写得端正工整。

  说说府城近况,也说说家里闲事。

  他跟人熟悉了,就有点爱絮叨的性子,话多。

  写信时没人打扰,他不知不觉就写多了,写完检查时,才发现他没忍住跟程砺锋抱怨了下叶存山那个阴间学习计划。

  分了两页纸,上一页的尾巴,这一页的开头,不好改动不好划掉,仔细看看,他后面写了叶存山每天都在调整,彭先生来后,这计划能大幅度改动,该会好一些。

  看着没问题,他就把信装好。

  陆瑛的回信是叶存山写,大抵内容跟云程这边相同。二舅舅的信则不用回。

  他觉得那信,极可能是程太师借人之手传过来的。

  不知道这人要怎样,反正他对当朝一品的太师也碎了滤镜。

  信件堆着来,都封好后,叶存山也在整理这几天请人抄录好的书。

  杜知春的书童帮忙,程家来的书童跟存银也在抄,现在能把已经抄录好的书先给家里寄去。

  其他的能再等等,他跟着看跟着筛选。

  这里弄完,他提笔给家里写信。

  给叶延跟罗旭的信倒是顺利,族长跟旺祖那边也搭着问候过,到叶大跟陈金花这边,他卡住了。

  恰好这时,温故带了新的信件过来,说是蔚县那边来的。

  起初他们以为是柳小田写的。

  杜知秋爱压书,京都能看见《咸鱼》第二册,那后面的两册肯定在印刷。

  柳小田上封信写要等几个月来府城,现在算着,也有两个多月过去了。

  结果打开,发现是叶庆阳寄来的信,语气十分无奈。

  这信是叶大让写的,说农忙的“田假”叶存山没有回家种地。

  说最初存银出来,还会给家里银子。

  是不敢说云程,信里没提云程一个字。

  兄弟俩一人得一句陈述,没明显谴责,落一个结语:“养老送终还是得靠小儿子,他们兄弟俩可乖可孝顺。”

  云程恍惚,“这孩子才几个月?都不会说话,也不会翻身吧?”

  叶存山刚好不知道怎么跟叶大写信,叶大主动寄信来,他就从书架上拿了一张自家做的劣纸,用起来不心疼,整张纸,只写一个字。

  他也没故意放大,按照格式来,开头一个“哦”,就没了。

  云程拿了信继续往后看,叶庆阳也算懂他习惯,信里附带了云仁义家的倒霉事。

  只简要提一句:“他硬要招婿进来,云丽丽闹了一场,最后还是生米煮成熟饭了,人一天都没老实,装样子都不会。到了云家,他就是最年轻的壮劳力,云仁义又打不过他,他终日要拉着云丽丽生孩子,这事闹得太难看,云广进还是心疼妹妹,过去揍人了。”

  赘婿不好和离,关系就这么差劲的维系着。

  云丽丽天天要往二哥家跑,二哥要真想收留她,最开始就会留了,这家都是烂账一笔。

  最后提了下《赘婿》最后的销售问题。

  被美人图的事情拖延,杜知秋再等不了,用新的美人图替换后,《赘婿》合集就从蔚县开始售卖。

  里头图样多,别家要复刻,难度会直线上升,盗印版本出来晚,也小挣了一笔。

  《名场面集》与棉花娃娃,经过长久的拖延,也在《咸鱼书生》第三册发行时,互相带动,销量挺好。

  这次来送信的,就是蔚县来的卖书小伙计,还给了一张银票,有一百两。

  杜知秋说得很直接,因为程家还欠着钱,这一番折腾耗费的人力物力多,没填账前,铺子还要经营,不可能再多。

  这是意外之喜了,多添了银子,能再买肉多做些肉干,叶存山爱吃。

  家里牛奶每天送,现在也天天炖着大骨头汤,都是开销。

  存银想练字,毛笔纸张都是银子。

  孩子的衣服做好了,加上程文杰送的,有两身气派的衣裳,眼看着再不穿,这衣服都要过季了,他还不舍得,正好带他再去裁缝铺子看看。

  存银懂事,这次去,不买什么他都会老老实实把衣裳穿了。

  云程心情好,给了赏钱,一把铜板,大概二十多个,都让送信伙计眉开眼笑,说家里都等着他的新书呢。

  这话他听听就算了,有元墨在后头接档,府城书斋也有个院子里住着其他书生,能一直写稿,哪里就等着他了?

  但这个消息,还是刺激了一下他的事业心。

  所以这天,他分了时间干活。

  绣一个时辰嫁衣,再散散步睡睡午觉,下午就能开始往后面写《废材书生》跟《软饭硬吃》。

  他时间分配得满,风水就轮流转。

  轮到叶存山跟他叨叨,不许他把时间排这么满,要他多休息。

  叶存山不习惯用书童,书童又是识字的,还能给云程念书听。

  云程听得直撇嘴。

  他可比叶存山轻松多了,他这都是在家里坐着干的,绣嫁衣他心有喜悦与羞涩,还有几个月,没有压力,绣着不累。

  话本是他爱写的调调,手里有钱,后头销量好不好的,他都能放宽心。

  说白了,把话本拆开算,他一天也就三件事。

  “哪里有你忙啊,叶小山。”

  叶存山给他看最新版的学习任务。

  被彭先生亲自动手改过的,原原本本复述后,让云程听了个爽。

  “挨了一刻钟的训。”

  这还是彭先生话少,要是话多,这得半个时辰起步。

  云程笑得好大声,“该!谁让你瞎搞!”

  叶存山点头,“对,该,你也减减,你这一天天怎么这么忙?”

  云程说:“对,啥事不干,每天就躺着。”

  叶存山真没想到,“你居然还在生气?”

  云程可不生气。

  他跟叶存山头一次吵架,吵输了!

  吵输了,他还要去准备吃吃喝喝,怕叶存山营养跟不上,身体熬垮了。

  心里知道叶存山摸索着有调整,彭先生到了以后,每晚会再给他单独补课,学习计划本来就会大改。

  但到现在,他就是钻牛角尖,过不去坎儿。

  觉得叶存山听别人的,不听他的。

  叶存山抱着他一阵哄,云程嫌弃死了,“你赶紧让开,你身上热,我被燥出汗,澡都白洗了。”

  他不瞎摸占便宜,嘴上也要花花一句:“那我陪你再洗一次。”

  云程就更嫌弃了。

  学习任务改版,他就把画好的册子给叶存山。

  当时走在林荫小道上,他是想画些不正经的东西。

  不管当时心情如何,夫夫俩日子要过,关起门的情趣谁管得着。

  得知怀崽后,他就改了。

  没什么新鲜东西,是一个小时候接触过的小画册。

  画了人物动态图,快速翻动书页的时候,里头的人跟在动一样。

  算是手动做了个动画片吧。

  画的是《叶小山的一天》,选材是休沐日。

  以前就发现叶存山每到休沐,就要里里外外忙得团团转,云程画的时候就往悠闲的方向画。

  夏日悠悠,躺竹床上乘凉,吃井水镇过的冰西瓜,能跟人玩大富翁五子棋,也能湖边散步,夜里看星星。

  叶存山就是忙惯了,闲不下来。

  闲着浑身骨头都不舒服,考完院试回村那段时间就是,他就哪哪都不舒服。

  看云程这么画,想想他确实惹云程不开心了,云程生辰又正好八月十五中秋节,就说等他这个月休沐,带他出去赏月。

  云程可不要,“不想出去,就院子里看看月亮吧。”

  城里不如山村开阔,坐院子里,仰头看,忽略屋檐,也是个赏月的好地方。

  叶存山说到时再看,当天很强势的把云程的计划本改了。

  上午绣半个时辰嫁衣,玩半个时辰。

  下午写话本,时间缩短一半。

  其他时候就吃吃睡睡散散步,很养生。

  云程不想跟他在这上头吵吵,答应下来。

  反正叶存山白天不在家,他想干嘛就干嘛。

  结果隔天,存银小屁孩儿当起了监工,到点就要他歇息。

  云程:“……”

  云程给存银说过,他正长个子的时候,衣裳又做得薄,是夏季的款式。今年不穿,到明年夏季他就穿不上,这才是真浪费。

  这两天他就紧着日子,趁着现在还有些热,两套衣裳换着穿。

  衣服称人,人称衣裳,在云程面前晃晃,都可养眼。

  云程跟他转移话题:“存银,你是不是长高了点?”

  存银不知道,而且他大哥叫他警惕被大嫂带偏,所以他也不去找东西比划身高。

  他问云程什么是“生日歌”,“我大哥叫我找你学。”

  云程就大概知道他今年生日会怎么过了。

  赶在中秋的时候,叶存山怕他想家,古现时代差异,很多东西无法复刻,所以蛋糕跟生日歌给他,到时再在旁边点上几根蜡烛,能凑合着用用。

  至于礼物,云程就实在想不到。

  因为叶存山忙得很,也没看他在家里准备。

  存银催着云程快点说,给他把手里绣活拿走,“你要教我,所以你要先唱给我听,嘿嘿嘿。”

  云程立刻脚趾抠地,开不了口。

  想也知道,他这么大一个社恐,以前社交都在网络,也许他会口嗨,给人发语音的时候也会放飞一下,但面对面唱歌真的不行。

  存银还要问,他就把歌词念了一遍。

  这歌实在太熟悉,努力念,也有了点唱腔,存银拍手,“然后呢?后面是什么?”

  云程不想说了,存银摇他胳膊撒娇,“大嫂,你快教我,教会了我唱给你听。”

  这一步的跨越,就要狠狠心。

  眼睛一闭,他快速过了一遍,反正存银没有听过原版,他嗓音也偏甜软,跑调也只有他自己尴尬,存银还要给他夸夸。

  多听两句夸奖,云程就好了。

  他觉得他真是一个唱歌小天才。

  当晚,叶存山从彭先生那里回来,给云程带了彭先生留的功课,是要云程练字的临帖。

  一天一页纸,跟府学的内容差不多。

  是考虑到他会经常写字,这部分是担子最重的。

  其他还好。

  叶存山说:“你看,这不就有别的事了?所以你白天不能排那么满。”

  云程答应了。

  太乖太听话,让叶存山小小心虚了一下。

  他问云程今天教存银生日歌没有,“我也学学。”

  白天被夸得心情膨胀,晚上后劲还没过去,云程今天就是唱歌小天才,天才不带怕的。

  调子简单,歌词重复多,叶存山一遍学会了,两遍唱熟了。

  因为是跟着云程跑调的节奏来,他嗓音又比云程粗,脸又黑,这么唱下来,就显得他很认真的唱了一首跑调的生日歌,对比起来,云程唱的都不算翻车。

  他听着还笑,但叶存山不知道他在笑什么,当他是开心,还没有到生辰,就给他唱了好多遍,手不自觉摸上了云程的肚子。

  三个月,已经微微显怀,摸着有点鼓。

  叶存山又想趴他肚子上听听,被云程无情推开,“学习去吧你,别半夜钻我被窝,把我吵醒。”

  叶存山:“你不如直说你心疼我。”

  他听着舒服,也会照办。

  云程说:“我心疼你,你快去学习吧。”

  叶存山:?

  太乖,以至于觉得前方有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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